-Nein

当你听到恐怖的声音,只要你勇敢去面对,它就会消失

[爱丽舍60周年企划|59H]悠长假日|A long holiday(上)

 上一棒:@日暮里 

下一棒:@CM(被高三脚刹版) 

*全文共七天 本篇为前三天半


“在你我之前,无人相爱过”

 

 

 

Day1

一辆驶向南法的列车上。

我在两个多小时的火车车程后昏昏欲睡,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撇了一眼开始找第五个人搭讪的弗朗西斯。如果有人认出来这是法兰西的意识体就完蛋了,我心想。但很不巧的是他注意到了我的目光,那双紫眼睛径直看向我,然后弗朗西斯在和领座的女士轻声说了些什么以后朝我身边的座位走来。我移开目光,转而向窗边看去。

硬要说的话这次去尼斯是个意外,意外中的意外。我和弗朗西斯上上个星期大吵一架以后他失忆了,每到下一个周一上一周的记忆就会消失。我在问了所有人之后大家都一筹莫展,最后我决定去度假,防止弗朗西斯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我的思绪被弗朗西斯的声音打断。

 

“Hallo(你好)”他非常自然的坐到了我身边,说实话我有些震惊,毕竟弗朗西斯现在在失忆的情况下开口对我说的是德语。我不自然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什么用德语和我说话?”然后弗朗西斯的眼睛转了转,“我猜的?如果不是的话是我冒犯了哈哈哈哈”他笑了笑,和以往所有我见过的弗朗西斯一样,给对方和自己留足退路。我叹了口气,然后点头:“我是德国人。”

“那就好,果然我没猜错”弗朗西斯挑了挑眉,好像有些得意,然后将目光投向我手里的书,“这是......”他似乎有点诧异。我看了看手里的书,是弗朗西斯以前看过的书,他很喜欢,看了很多遍,我今天出门时瞥见了就把他拿上了。没想到弗朗西斯失了忆品味依旧差不多。“米兰·昆德拉的书,我记得有部电影是改自这本书。”我回答。

“——布拉格之恋”弗朗西斯似答非答,只是看着书页,若有所思。然后他挑起了另个话题——“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我扶了扶额头,你自己选的,能不好闻吗?我又好气又好笑的在心里吐槽了两句,然后点头。更准确的说,因为我被骂了“再在家里穿着你那老头衫晃来晃去,你就滚回柏林永远别来巴黎。”然后我被弗朗西斯拉去商场买了一堆平常根本不会穿的衣服,不过好在刷的是他自己的卡。在买完衣服后,看到了一排香水,于是把我生拉硬拽的捆进店里之后开始寻找什么。

 

“拿着,很适合你。”弗朗西斯的审美一向不容反驳。我看了一眼那个盒子上面写着的烫银的字母“OUD WOOD”,便撇开了视线。后来我也就一直用着,毕竟它的确好闻。

 

“谢谢,我也很喜欢。”我微笑着向他道谢,然后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我再度看向窗外,一片绿油油的田野不见尽头,被蓝色的天空衬着,也就不难想象为什么莫奈会诞生在这个国度。“你相信巧合吗?弗朗西斯问。

“巧合?”我重复。

“对。就像是安娜和沃伦斯基相遇时,安娜看到了有人卧轨自杀,而在故事的结尾安娜也同样选择了卧在一辆火车下方。这就是一个巧合,一个完美的巧合。在故事的开头无人知晓,但在故事的结尾却发现了开头。比如我们的相遇算不算巧合?”

我想了想,忽而对上了他那双紫眼睛,那里面闪烁着光,长久不变的光。“我相信…”在我手中的这本书上,巧合的定义是:所有事物之间的偶然相遇,两件事预料不到的事出现在同一时刻。我想起我的童年,那时我还是莱茵联邦,而弗朗西斯则是第一帝国。那时的弗朗西斯不会想到在十几年后的我会用他教给我的东西杀死他,更不会想到十几年后我们会反目成仇你死我活。那是一种巧合,一种惨无人道的巧合,是我和弗朗西斯的过去,以千万尸骨为代价的。我悲伤起来,有些怅然的将目光偏向别处。弗朗西斯明显感受到我情绪的变化,坐在我身边。

“你要到哪里?”他微笑着看我,温柔而平和。

“尼斯。”

“我也要到那里去。”弗朗西斯的眉眼处不经意的舒展了一些,好像也看向了窗外。鬼使神差的,我问了一个无厘头的问题:“你要去那里干什么?”然后他愣住了,然后开怀大笑,在笑声中他对我说:“我不知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在两小时前刚知道我的名字,你会信吗?”很有弗朗西斯一贯的作风,即使什么都不知道,依旧能滔滔不绝的扯出很多东西。“我信。”

弗朗西斯似乎有些惊讶,应该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答,随后开始沉默。于是我接着看手里这本书。那个时代就像是一种可怕的阴影在我心里徘徊不去,1968年,布拉格之春。万幸的是那时有弗朗西斯。我瞥见弗朗西斯的侧颜,不自知的安心涌上心间。

“其实我在第一次看到你时觉得有些熟悉,”弗朗西斯唐突的开口,眼睛转了一圈“我们或许曾经见过。”“你难道不想知道你过去的记忆吗?”“嗯……硬要说的话,我不强求。既然我失去了这个记忆,那么我宁愿享受现在。毕竟忘记过去,放弃未来,这样的机会很难得。”我被他的话逗笑了,更准确地说,我猜到了一半。

 

“看来我们要分别了。”下火车前我这么和他讲。那时天色已沉,整一个天空被烧成了橙红色和蓝色的幕布,压向远方的海。

“要是真的有缘分,我们一定会再见面。”弗朗西斯站在两种颜色的交界处向我道别。我和他一定会见面,不是吗?

 

 

 

Day2

我知道我和弗朗西斯的民宿是同一所,所以我刻意的避开了他。我住在三楼,在阳台上就可以直接看到海岸线,我记得弗朗西斯应该在我对面。很可惜的是我不抽烟,和啤酒也实在不应景。这样的美景还是比较合适弗朗西斯,我想。我看了一眼手机的屏幕,已经早上十点多了,我应该去这附近逛逛。顺便看看能不能遇到弗朗西斯……于是门被敲响了。

 

“您好——”弗朗西斯的声音随着我拉开木质房门的动作一起传入我的耳朵,眼前人似乎是惊讶到了,随后眉眼处又转为笑意,“真巧啊,先生。”他的声音都轻柔了下去,扎起发丝被走廊里的风吹拂着带到耳边。

“真巧。”我也笑了笑,“有什么不如进来说?”于是弗朗西斯答应了我的邀约。

他环视了四周,似乎是对我除了行李箱和一本书以外空无一物的房间感到不满,嘴角抽搐了一下,说:“您可以和我换一间房间吗?呃,我想在阳台上看海。”弗朗西斯估计内心里早就开始骂人了,比如“这么好的房间给一个毫无情趣的德国佬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这一类的。四面的阳光照进来,落在他正后方的桌子上,闪闪发光。

“当然可以,但在此之前,我想先知道您的名字。”我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讲了一遍。

“哦,哦。我没有自我介绍过吗?”弗朗西斯似乎很惊讶,我有些好笑的转移了视线。

“我的火车票上写着我叫,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您呢?”

“路德维希•贝什米特。”

“哦,谢谢你,小路易,不介意我请你去镇上走走?” 弗朗西斯的眼睛亮了起来,对我眨眨眼。我没有犹豫,"好。"

 

我沿着楼梯向下,我拿了一条围巾,即使我已经穿了高领的毛衣。弗朗西斯则穿了一件大衣,在旋转楼梯的最底下仰着头看我。我急忙走下去,踩得楼梯吱吱作响。

“您为什么会来这里,是来旅游吗?”他带着墨镜,我看不见他的眼睛。转角的房屋挡住了炎热的阳光,这里比柏林和巴黎暖和的多。

“我……”我没想过他会问这个问题,我看了一眼房屋空隙里藏着的大海,“来找一个人……”街边的咖啡店坐满了人,延伸的道路上蓝色的天空,人们一群群的迎面走来。

“哦?”弗朗西斯肯定挑了眉,我猜,“谁?”他看着路,却像是毫不在意的随口之言。

“我的…呃,一个很重要的人”

弗朗西斯的语气似乎有点不满或者说责怪,“好吧。那那本书呢?也是他要你看的?”他咬重了“他”的发音,让我觉得好笑。

“嗯……可以算是吧。”

“哦,那他可真有品味。”弗朗西斯阴阳怪气的说,“他是个怎样的人?”

这会轮到我沉默了,和弗朗西斯相处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我没有思考过弗朗西斯是个怎样的“人”,或者说,我和他都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前面有家冰淇淋店,我们去买一个吧。”我试图岔开话题,看着前方的冰淇淋店。不过弗朗西斯同意了我的想法,然后径直向着路边另一侧的店走去。冰淇淋和冬天有着某种奇怪的合适感,好吧,我不应该慌不择路的邀请他吃这个的,我懊恼的想。店里没多少人,我推开门时上面的风铃声清脆的响了一下。

“你要什么口味的?”他问我。

“薄荷吧。”我平常不怎么吃冰淇淋,只有在和弗朗西斯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偶尔吃一点。

“你有什么推荐的吗?”弗朗西斯看起来有些犹豫,转头看向我。

我愣了一下开始思考他平常都喜欢吃什么味道的,转眼看向玻璃柜台下五颜六色的冰淇淋,正当我准备指向香草味时却听见弗朗西斯的声音,他指了一边的榛果味。我低眉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的紫眼睛。弗朗西斯笑了笑,对店员说:“双球的,再加一个香草味。”

 

弗朗西斯将冰淇淋盒递给我,然后我们走出店面。我们走到一条石板小路上,朝着海边的方向走去。“所以你想好了吗?刚才的那个问题。”他用上面的勺子挖了一块冰淇淋。

我叹了口气,“没有。”

“为什么呢?按照道理讲如果他对你而言很重要的话。”前面是一个上坡,隧道前方白茫茫的,过去就是海。

“因为很重要,所以我给不出一个……结论。而且我只认识现在的他,可他还有那么长久的过去。”我记得这是原因,他们为何吵架的原因。

“太奇怪了。你在看那本书的话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才对,”弗朗西斯说着,“你看到那个将生命写成乐章的比喻了吗?”

我回忆了一下,印象中是有的,同时我和他走到了下坡的位置,海就要出现在眼前了。“有点印象。”

“那就对了。如果你在现在遇到他,那么将由他来改变你的乐章。但你也不应该对此全然不知,至少你要知道什么是他的曲调,不然你怎么知道他对你而言的重要?所以对你而言重要的不是具体的人,而是那个人身上承载的东西吧?”

我看向前方,在二十步外就是海,然而我什么也看不清,模糊的强光刺着我的眼睛,我伫在原地。他说的对,我想。我不知道弗朗西斯是怎样的人,或者说我还未曾确信过他对我是何感情,我也同样。我们都不确定我们究竟确信的是彼此,还是彼此承载的利益。我看着弗朗西斯转过身来,光在他身体上勾出一道轮廓。我叹了口气,向着他走去。

 

“我刚才的话说重了吗?”他咬了咬牙,似乎真的在思考刚才那句话是否恰当。

海浪声不绝于耳,不断的拍打着沙滩,流水不断的推进又后移,海滩上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在晒太阳,也有小孩子正在玩水。被打湿的石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蓝色的水浪也灿烂的反射出金色的光,偶然有微寒的风拂过。而这个画面,是我在同一秒中看见的。“不。”我告诉他,“因为你说的很对,所以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们吵架了?”

“算是吧。”

他朝我看来,视线撞上我的目光。“我们回去吧。”

 

白色的房屋和湛蓝的天空照应着,我竟一时有些茫然无措,对我而言。我和弗朗西斯都明白对方在讲什么,并且报之以真诚的答复。可唯一不能够相通的是,我们藏在那句话之下的东西。而这反而更加的要命,因为一切在当下不会爆发,但会在积年累月后在沉默中一览无余。

 

 

Day3

什么是死亡?没有人知道什么是死亡,死亡可以是告别,可以是解脱,可以是无奈,也可以是悔恨。我和弗朗西斯的故事可以算作从死亡开始,我生于他的死亡。弗朗西斯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人,他在每一个时候都做出了一个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决定,至少对我而言是如此。我曾经和弗朗西斯一起去看望一位女士,弗朗西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认识的人。

弗朗西斯遇见她时她才七岁,而去年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快八十岁,她的伴侣已经先她而去。当弗朗西斯问起死亡的感受时,那位女士却平静的出我意料。她将她丈夫的骨灰做成了黑胶唱片,里面却只有一小段白噪音,是树叶被风吹动时的沙沙声。

 

“那是我和他第一次遇见的地方,当时我正在那个公园里取景,刚好在镜头下看到了他。我注定说不出我爱他,我甚至不知道爱是什么感觉。我拍过很多很多人,其中就有很多很多正在相爱的人,但我只拍过一张属于他的照片就是在那天,那个秋日的下午……”她的神情那么淡然,好像在叙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然而,当我再次走到那个公园里,我却想给他拍一张照,但那时他已经不在了。我就想,他现在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呢?那时我惶恐的发现我已经开始忘记他的样貌、声音,甚至我们所经历过的一切。”

我似乎在记忆里寻找着相似的经历,然而什么也没有。我经历过很多人的死亡,但它们过去的太快了,我几乎来不及感受他们的一切就已经消失了。

 

正当我几乎想着这件事出神的时候,我的门被敲响了。弗朗西斯邀请我去海边的看电影,我欣然答应了他。傍晚的夕阳下海对岸的群山和灯火格外明亮,粉紫色的天空上面镌着像棉花糖般的云朵,多少人梦中的画面。

在一见钟情和久别重逢后,男女主人公终成眷属后的婚姻。他们带着两个孩子去希腊旅游,原本浪漫的一天却因为现实的纷争而变得索然无味。

 

“你不觉得如果是现实中的话他们最后就估计直接闹掰了吗?”弗朗西斯搂住我的肩,转头看我。

“大概吧。”我回答,“不过电影里的情节也很正常吧,毕竟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因为一时冲动而下决定的。”

“婚姻有利有弊吧,最大的弊端就是捆住了某个人,将其的命运和另一个人联系在一起。”他说,眼睛看着幕布上一个个出现的人名。我看着他,一种害怕油然而生。那我呢?我迫切的想要这个答案,但现在却他回答不了我。

“但我想既然决定要结婚,必然是某种特殊之处的吧。我倒觉得肉体和灵魂可以分别来看,并非背叛就是不爱,也并非没有背叛就是不爱?就比如某些人死后他的伴侣才知道对方的好,那就不是对他的爱吧,那是因为过去的习惯,但又有个问题,路德维希。习惯而成的爱是否可以算是爱呢?因为离开造成的空虚感是爱吗?”

我否认不了。

“不用想别的,说说你自己怎么看。”

我站起来,“我们边走边说吧。”

 

弗朗西斯走在我后面,看起来想把脖子缩到领子里面去。我顺手摘下围巾递给他。他迟疑了一下接了过去,围在脖子上。

“是的吧,你不觉得恰好是这种感觉才刚好证明了爱吗?”

“可以,但是如果当事人要到事情发生之后再明白什么是爱,那就太可悲了。”我看着前方的道路,前方的小集市热闹非凡,弗朗西斯比我快两步走上前去,走到一个首饰铺旁边。

“路德维希——”他喊我名字,手上拿着一个东西。我走近才看清楚,是一个领带夹,欧元形状的上面的两横上镶着两颗蓝宝石,“这个很适合你。”我接了过去,蓝宝石被夜晚黄色的灯光照出了金属的色泽。于是我看向店主,是一位带着头巾的老婆婆,在端详了我一会之后伸出了右手,朝我笑笑。

我怔了一下,也伸出右手,她握住我的手,用大拇指划过我的手掌。

 

“您是在这里旅游,并且您肠胃不好。最近正在寻找自我的道路上,您很迷茫,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整。”我转头去看弗朗西斯,确定他不在这里了我才回答这位她的话。我笑了笑,我并不相信玄学。“谢谢您。这个多少钱?”

“送给您了,我觉得您很有眼缘。”

“谢谢您。”我巡视四周,终于看见了弗朗西斯。

“要记住,无论选择什么,没有什么是所谓正确。”老婆婆的声音传来。

 

我最后在一间酒吧里找到了弗朗西斯,他正在人群里聊天。我在一边要了一杯黑啤,看着他又要做什么事情。绚烂的灯光下,酒吧里人潮涌动,弗朗西斯却乐此不疲的游走在其中,我不禁想如果有人认出他我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我静静地看着他,弗朗西斯确实说的对,国家的身份让他有太多事情做不了了,但我又害怕他真的忘记一切。弗朗西斯的紫眼睛特别特别好看,我很喜欢,我就这么盯着他看,直到他终于注意到我。

我却感觉头有些发晕,恍神过来才发现我已经喝了四五杯啤酒了。于是弗朗西斯越靠近我的视线就越模糊,除了那双眼睛我什么也看不清楚了。我似乎还听见他在喊我的名字。

然后我说了两句我自己意想不到的话。

 

我只记得我在昏过去之前弗朗西斯的眼睛,以及他在我耳边说的什么话和一个没有吻下去的吻。

 

 

Day4

等我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一种头疼欲裂的感觉,想到我昨天喝醉了就一阵心慌。被子压在身体上,一种说不出的沉重感萦绕在我脑海里。好在身上衣服都还在,我出了一口气。木窗外的阳光很好,我猜已经快到中午了。昨天买的那个领带夹还在床头闪着光。风不是很冷,但是我还是打了个寒噤,连忙去穿上外套。

 

我出房门去买一点面包作为早餐,米黄色的房屋和蓝天很般配,只是我心里压着一股不对劲的感觉,连忙赶回旅馆。而我的直觉也刚好验证了我的想法,我看见弗朗西斯拿着行李箱准备离开。他的眼神很是冷漠,我感觉大事不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去问他。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走?”

 

然后弗朗西斯拉开了两三步的距离,冷冰冰的看着我:

“你不知道吗?小贝什米特先生,你也失忆忘记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TBC

有续篇 没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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